【考虑了许久,我决定为卡米耶写一首拙作。以他的口吻叙述自己的感情、理念。(纯属胡思乱想,不尽科学)】
再见,美好的自由,再见,
临终之时,我同你吻别;
感激你给予我的幸福,
灵魂将它们挂念。
再见了,美好的时辰,
自由,你可知我曾将你挖掘?
我在备受压迫时探寻自由,
我在人民暴动时传扬真理。
可终是徒劳,你
又被我们遗失、毁灭;
我们从暴君手中将你夺回,
却又将你献给
另一个刽子手*,任之发落。
我深信你会归来,
来到这深受摧残的土地;
我看到,你用纯洁的双手
轻轻拂去人民的血污。
你站在台上,双手高举,
为了和平与幸福
你会再次引导人民
反抗压迫,赢得光明。
幸福的日子会来临,
而我的幽灵
也将一同欢呼、悲哭。
我的心儿却失去激情,
它早已停止呼吸,
它同我的头颅一起
深埋大地。
我将死去,
为了良知与慈悲;
尽管我曾如此热望
温暖的太阳升起,
如今却再不企盼。
我明白,当希望初升时
迎接我的即是死亡。
我短暂的生命
热烈、忠贞、良善;
它始于明媚的春晨,
于万物复苏时悲惨而终。
唉,倘若我能死于自然之中,
便能化为云雀,将理想歌颂;
我的灵魂无法那般轻捷、欢乐,
他们将砍下我的头颅
弃于无边际的幽暗;
头颅在那儿深藏、腐朽,
我的灵魂也会随之玷污。
你呢?我的爱人*?
无人会记得我生前的模样,
我少年时的纯真、活泼,
他们会抹杀我生命的证明。
我看到,你无比愤怒,
忧郁的眼神闪烁着火光;
为我,你极力反驳
他们的污蔑和损毁;
你向人民陈述,
我是怎样的人;
你是如何为我骄傲,
为我担忧,为我痛苦;
每个夜晚,你都幻想着
我头骨中存留的梦境。
啊!不!我本不该如此自私,
我离开你后,你的作为
会给你带来沉重的灾难。
别把我歌颂,那些杀人犯
他们要夺走你的生命。
我只要你别把我遗忘,
记住我的关怀、我的言语,
它们会把你的痛苦驱散一些。
再见了,我的森林,
在你的树叶之上
我谱写过希望之歌。
仿佛你的精灵,那诗歌
在人民的心里落地生根。
它们抨击暴政、追寻光明,
在这静谧的时辰,我似乎
听见悲伤的声音
正将它们默念,以它们祈祷。
你呢?我的祖国?
只有你,我最不舍离别。
野兽执掌王权之时,
他借你的手压迫、剥削;
当革命失去方向,
汹涌、迷途,
你又展开新的屠杀。
你会幡然醒悟,
赶快!赶快!在鲜血流尽之前
用宽容将人民谅解,
快号召正义者涌现!
共和国——
你宛如婴孩,
让幸福的雨水为你洗礼,
而不是泪水和鲜血!
纯洁的理想,你不要消弭,
在这国家、在这人间
还会有新的革命者将你梦幻,
他们怒吼、奋勇地斗争
你注定要实现。
一切已走到尽头,我听见
狱卒沉重的脚步声,正向我走来。
我不会哭泣,我的目光坚定勇敢,
就让我用生命鼓励瑟瑟发抖的人民,
就让我的诗歌将光荣通通眼见。
你瞧,他们打开了牢门,
广场中央已架起断头台;
他们残忍地推搡我遍体鳞伤的战友*,
一个杀人犯向我凶狠的望来。
我站起来,走向牢门,
从铁窗投来第一缕曙光;
它照耀着我的身影,
光明就在我身后;
最后一次,我回头张望,
再见吧,曙光……
【结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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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①:“另一个刽子手”指马克西米连·罗伯斯庇尔。
*②:“我的爱人”指德穆兰的妻子:露西尔·德穆兰。两人恩爱非常。丈夫死后不久,露西尔也被推上断头台。
*③:“我遍体鳞伤的战友”指丹东等人,1794年芽月16日,属温和派的德穆兰与丹东等15人共同赴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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